纵使花海在

一个没有被善待过的人,才最能识别善良,也最珍惜善良。

说书唱戏

emmm这么好的文为什么没有小伙伴留言呢,虽然可能没什么用,但就是想帮太太扩一下!笔芯


远山林:

民国AU,起名杀我,我爱私设OOC归我,一发完请勿上升蒸煮




CP左右无差:主堂良堂,副九辫九鱼进锅躺一枪。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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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】






说书唱戏劝人方,条条大路走中央。






周九良唱戏,弹三弦,按当时来说能算角儿了,买的上票,也不乏有送礼的,达官贵人,纨绔子弟。只是孟鹤堂是个例外,他不常送,送就是一包烟,一瓶酒,然后坐在某个位置,要么喝茶,要么嗑瓜子,不叫好,也不鼓掌,就像没听,但眼神却直勾勾盯着台上,让你觉着他就是在看着你。




周九良还算是台风稳重的,但被人这么看着久了,难免有点见生,叫其他人瞧见了,秦霄贤还打他玩笑,说那可别是你相好的吧?




你见过谁家相好的都快成砸场子的了? 周九良没脾气地骂他。






这人跟别人不同,他送礼等到人都散尽了,他上台,这次送的是烟,像是往常都是隔三差五能见到的状况,周九良嫌麻烦,便可以躲开,不过赶上他心情好,又带着礼的,周九良不能失了礼数,收下,客套,一样不少,又存心逗他,当面拆开,点一根含在嘴里,烟味七分,过了肺又吐三分在人脸上,熏的对方一阵猛咳着向后退。






“喂——”周九良喊他,“您做什么的?”




“小买卖。”




周九良“哦”了一声,瞧着手里的烟,把那一盒塞进裤兜里,充满少年气地笑着:“谢先生捧。”






那是孟鹤堂第一次听他喊自己先生,便觉得小孩儿的声音清脆的脆到他心缝上,一瞬间便苏透了他整个身体,孟鹤堂一想,自己这是彻底坏了,他快陷在这几乎不认识的小孩身上了。






他听过他几出戏?就是那么亮相的一眼对视,只是一眼啊。




就和周九良看向孟鹤堂的那一眼,少年心动,始于的只有那一点。






周九良问他,说:先生,称呼?






孟鹤堂便道自己叫:“孟鹤堂




云鹤九霄,龙腾四海的鹤。




你说巧不巧,我是鹤,你是九,我们也算有点缘分。”






周九良嗤的一口烟气喷在空中,咯咯笑,说这也是缘分吧。然后,他请孟鹤堂:有空常来。
















【2】






周九良二十四岁那年,孟鹤堂瞧见了他。






他第一次被人请进后台,瞧见周九良头倚着门框,整个人吊儿郎当,活像个小流氓。




小流氓嘴里叼着烟,打眼望去,半个脸隐在烟气里,低着头不知道哼着点什么,孟鹤堂瞧人站在门边,便自己靠着走廊柱子,摸出衣兜的烟卷,敲了敲烟盒,张口叼住了烟。






周九良比孟鹤堂的预料还凶,他以为周九良就这么一根,却不想周九良抽起来没完,他烟瘾太大了,孟鹤堂想。似乎他们瘾劲都不小,张云雷是个手指缝都溢满烟味的家伙,他是师弟,没那么严重,但也是一根接一根。




他发现周九良不喜欢贵的,问他,说是贵的没味道,要是烟草冲鼻,直到肺里喷出一口烟气,这感觉才是活了一遭,周九良好这一口,孟鹤堂叹了口气,说少抽些,坏嗓子。




周九良没吭声,反身钻进帘子后头,等了好一会,见他从里头出来,手里捻着一盒火柴,扔进孟鹤堂怀里。






周九良开口问他:“先生,您戒烟?”






孟鹤堂擦了火柴,说他浑身上下,没有打火物件,点了点头,算是戒烟,然后听见周九良笑。








“您瞧,先生,您说戒烟还不是破了戒。”




孟鹤堂一抬头,周九良便见一副烟雾腾绕的温柔皮子。








周九良觉着,他曾见过孟鹤堂。














【3】






周九良的感觉很准,他早先是见过孟鹤堂的,只是想不起来了。




这段缘分的前因,是他那半年没见到面的师哥张云雷。






周九良有两个师哥,一个是挑班大师哥,另一个叫张云雷。




张云雷跟周九良是三弦儿的师兄弟,身段好,人精神,说书唱戏劝人方,张云雷是说书,周九良是唱戏,虽然隔行如隔山,但至少他们不是冤家。






张云雷和周九良的交情一向甚好,张云雷可惜周九良没去说相声,周九良也可惜张云雷不去唱戏,二人师弟名分,情同手足。那日后台秦霄贤说张云雷来时,周九良还是有些不信的,他哼哼着掀开帘子一边往外看,还真就瞧见张云雷那身模样,摇着扇,磕着瓜子,他一抬眼,便撞上张云雷的目光。




周九良突然觉得有火窜上头,他气,是气张云雷回来不告知他,也气他旁边居然坐着孟鹤堂。






他转到后场,觉着旁边伙计瞧他眼神里都带了些闪避,周九良自己觉得没什么事情,拿着毛巾,感觉从旁边绕过来一人,拍自己肩上,道:“天干物燥,当心上火。”




张云雷的伤还没有好全,周九良从镜子里就瞧见是他,人不敢乱动,老老实实让他倚着道:“今儿跟您说话那人是谁?”






“孟鹤堂啊,你们不认识?”




“不认识。”




“他说你们挺熟的啊。”






张云雷说的没错,周九良自己说的更没错,熟又不认识,孟鹤堂对于他来说,只是一个观众,也许有一天他就不会再来,可周九良还是会出现在台上,他没必要去认识每一个观众,他也无法照顾所有人的情绪。






对于孟鹤堂来说,周九良还是那个孩子。




对于周九良来说,孟鹤堂还是观众。






“我们就见过几次,说过两次话。”






张云雷说:“我觉得小孟人挺好的,你们不该只是观众;就像我和杨九郎,不该只是观众。”






“您甭说我这档子事。”周九良掏出孟鹤堂送他的那包加立克,一根给张云雷,一根留给自己,火光擦尾,含嘴里道:“您跟您说那什么郎又是什么关系?”




张云雷凑近擦了火,摇头:“您想听我的事情,一根不行,我要你那整包加立克。”






周九良也笑:“多日不见,您跑我这儿坐地起价来了,成,十根剩七,全都归你了。”






“成交。”












【4】






“我倒仓的时候,你还叫周航,这你是知道的,那时候我年轻气盛,便在街边说书,挣一点零头吃饭,后来觉着总要找个地方落脚,就找了家茶馆说早儿,说早儿的都是小孩儿们,不如老先生的扣稳,我也是凭着一本书吃饭。那次说早儿,我就看见第一桌坐着个白胖子,我想这人长的是真白,眼睛是真小,他正瞧着我吗?怎么就一条缝啊?




我想着别的东西,难免就有个崩瓜掉字,我是好奇,就一直眯眼瞧他,没想到我落了醒木了,他反倒跑上来,说我讲得不对,这里如何,那里又如何,当下给我气的,抓了钱便走,我也不会去搭理他,谁成想这主是个钻牛角尖的,非要我说那几个字不对,该如何如何,我着实懒得理他,便附和着嗯嗯啊啊,就这边走边啊啊的功夫,我挨绊了。




谁知道路中间有块石头,我一脚就歪了,整扎杨九郎身上,他也算仗义,扶着我,又叫我别乱动,我当时哪儿管他说什么,最不喜欢他,站起身就要走,还没等我站起来,那脚腕子疼得要死,我又没站稳,差点一屁股跌地上,这次还是他扶着我,又说叫我别乱动,二次伤害就不好了。




我乖了,我不乱动,杨九郎过来揉又吹的,我突然觉着这人,还不错。




我本说逗逗他,讹他一笔,谁知道这人答应的挺爽快,又问我会识字算数么,我当然会些,他说让我跟着他,正好我也没什么正经事由,就当他是少爷的怜悯心泛滥。”






张云雷抖落的指间的烟灰,拍着自己的腿,继续道。






“杨九郎本是杨淏翔,他是辈儿九,便叫他九郎。这少爷家大业大,自己还真是个傻白甜做派,我出去说书,他就说叫我混吃混喝就行,我也不能总这样,没事开他玩笑,说他胖,说他小眼儿,说他像头河马。




他也不恼,就说我太瘦,说我眼睛好看,说我像只羊驼。




杨九郎有些话总是叫我听起来那么想打人。




我讲,他听,闹的时候就乱开玩笑,讲书的时候他就安静听着,小眼里透着认真,有次我想,这样也挺好,我转行说一辈子的书,他就在台下听我说一辈子。




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他,跳下去的那一刻,我也没想到过。”






周九良摇了摇头,说:都过去了,别说了,都不叫事。






张云雷点头,却道:“要说。




我醒的时候,他压着我的管儿,我看他脸上都是胡茬,略微一动,浑身就要散架了,我喊他,用手拍他,杨九郎手忙脚乱的喊医生,然后非要往我脸上蹭他的胡子,又扎又痒,我骂他不洗脸浑身都脏,他还是那样,不恼,就是笑。




我见他笑得满眼都是泪。




我感觉那次睡了很久,像是过了一生那么久,醒来看着杨九郎,他抱着我,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,幸好,我还活着。”






周九良道:“师哥,您胆子可真大。”






“我们都是生死之交了,道德伦常在生死面前算什么东西。”




周九良没去看张云雷,他只感觉张云雷说这话时,可能是烟呛住了嗓,咳得又凶又狠。








于是他问张云雷:“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孟鹤堂?”
















【5】






“还是那年的事情,我认识他比杨九郎要早。小孟捧我的场,帮我赶跑了砸场子的几个地痞,我当时没觉得什么,只是小孟为人太过谦和,分明帮了我的忙,却留我银子,我说请他,他也爽快,我喝酒,他不喝,说喝多了容易说胡话,怕丢人。






我们倒是挺有话题,就结下朋友了,那天我问他,我说:你是做什么的?




小孟回答我,说他就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。我看他不像,倒也没说什么,出事的时候,他常来瞧我,我记得你也来过的,你们兴许那时候就见过。




再后来,我同他讲,要是找我,除了茶馆就来这儿找,这些时候我去跑外,他是来了不止一次,我真没想到他能认识你。我觉得你们肯定投缘,小孟人也好,只是他心里总像是装了很多东西。




你知道那次喝酒,我看向他的时候,就感觉我突然看到了你,九良,你们都有着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东西。”






张云雷将烟按进垃圾桶里,抬手揉乱了周九良的短发,“小孩子还是少年气重点好啊。”






周九良晃了晃脑袋,说自己都是个成年人了。




他问:“师哥,那年是不是下了很大的一场雨。”






张云雷点头,说:是啊,我在梦里都听到那声惊雷了。






周九良终于是想起来了。




那场雨中,他欠孟鹤堂一声道歉。












【6】






那年周九良知道他师哥出事时,外面正下着雨,豆大雨滴“噼噼啪啪”的落在地上,雨中夹着风,他连伞都没来得及带,用毛巾抹了一把脸,便冲进大雨之中。




叫他一身长衫,淋了个透彻。






若是他和孟鹤堂见过,只能是那日的雨中,他无意撞到一个人。周九良跌进雨水坑里,跌跌撞撞地借人递来的手爬起来,他带着满脸水痕,看着模糊不清的那个路人。




只记得是长的很好看的一位先生。






—— 是孟鹤堂吧,周九良想。






难怪他第一次看见孟鹤堂时,那股莫名的熟悉感,就像失散多年的一位故人。






后来周九良才知道,那位先生叫孟鹤堂。后来的孟鹤堂才知道,那小家伙叫周航。






张云雷和周九良的一根烟都尽了,他也没有停留多久,张云雷只是过来讲了个故事,然后带着那包加立克,同周九良打了声再见。




“您什么时候回来?”




张云雷边走边低头瞧着路道:“再走一年。跳台前,我欠着杨九郎一场年会,今年该还上了。”






周九良点头,瞧着他师哥,突然叫他停一下,然后说:“麻烦您请一声孟鹤堂吧,我也欠着他一件事呢。”






周九良瞧着桌上的一瓶老糟烧,想着有时间,得还他一声对不起。






张云雷回头,笑着答应。










【7】






窗外突然落起了雨。






周九良将老糟烧用袋子装好,瞧着外面低压压的天,掀开帘子,他站在门口的走廊里,看着孟鹤堂一步步地走过来,手里也拎着一袋子东西。




一共是沉甸甸的两瓶酒。




周九良大笑,“您不怕喝多了说胡话么?”






只听得耳畔是狂风暴雨、电闪雷鸣,孟鹤堂的声音说:“不怕。”








“我先敬先生一碗,是还那日撞您的一声对不起。”






二人坐在走廊长椅上,两只碗,两瓶酒,周九良一碗下肚,浑身被辣出一层薄汗,他瞧着从房檐落下的成串雨滴,又满上一碗。




“可惜没有月亮,不然一定是又圆又亮的 —— 先生,您瞧,咱们屈指可数的两次碰面,都是在这样的雨中。”








孟鹤堂“嗯”了一声,抿了一口酒,道:“你知道我在台下见到你的时候,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?




我想的是这样的小孩子,竟然会瞧着台上一刻出神的这样投入,他看着别人眼神里带着一种成熟,好像别人和他看的世界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。




你很沉稳,扮上老生,竟真像七旬老人一般。






我一直遗憾相识太晚,殊不知十五岁那年的你,我原来早就见过了。




我永远记着那场雨,记得那日病床前的杨九郎,记着那个人小心翼翼却又用尽全部力气拉着小辫儿的手,一遍又一遍,一遍又遍的说:活着、活着、活着。




你知道那样的眼神吗?我从来没有见过,那是明明心如死灰却带着一束希望的光,我去拍他的肩头,他呆愣了好几秒,然后就像突然被我拧开了阀门,瞬间泣不成声。






我十七参军,二十跟着于将军做了副将,有过功勋,也有过战败,然后我遇见了张云雷,他活的好生潇洒,却不曾想到这样一人竟然会遭遇不测,我替他把那人推下断崖,也推掉了我的前途。




我二十六那年,睡过所有的寺庙,二十七岁几乎跑遍所有的行业,那年我跑去你们戏院找小辫儿,我等他的功夫,瞧见了台上的您。




周老板,我看着你,恍惚看到了我自己。




前半生的崎岖坎坷,我受过的伤,流过的血和汗,突然觉着值得。






我借了一笔钱,自己做买卖,亏过,但老天爷赏饭,我没饿死,还有钱捧场。




我记着当时小辫儿说,怎么以前帮你的时候,你死活不要,这时候开了窍了?




我记得我回答是:我想后半生好好活着。






要说感谢,我得谢您。”






孟鹤堂把他眼眶激出一星点儿泪,掺着半碗酒吞下肚。














【8】






周九良抬手,敬他一碗,道:“学徒周九良,谢您捧场。




十五岁,师哥出事,我连踏入他病房的胆子都没有,我只是站在那扇门,那扇窗户外,看着曾经这样熟悉的一个人静悄悄的躺在那里,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,我转身,仓皇而逃。




我师父说我是根青竹,长在红尘却又扎在深山中,可我却觉得自己是狼狈在尘世里的一粒沙,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




我是年少,做了一场荒诞的梦。




您知道戏子无情这句话么,都说戏子无情,可我却见过郭老师为了一人三夜不眠,我们还是重情义的,但凡有一点好,都记在心上,您捧我,我记着,您若是骂我,我们也不怨您。




您瞧我,我看着您,明明没有相似之处,您说我像,大抵是某些共鸣,我瞧着您哪里有半分叫生活摧残的模样,阳光、温柔,就像我不曾触及的边际线。




我们没什么相似的地方罢,先生。




我嗜酒、嗜烟,我也打架、骂人,我曾险些把自己的饭碗弄坏。先生,您知道么,每次演出有多少送礼的,食物和水里有多少人不怀好意投毒下药的,您可能没见过这样的人,可我却知道有人就这样丢了那本该成角儿的梦。




您送礼的时候,我不屑。




无非是一个纨绔子弟或是一个富商蓄贾的好奇心。




可我瞧着您那双眼时,知道是我自己想错了,您眼中的光,是我曾经心底的光。






要说谢,我要谢您,先生,是您叫二十四岁的周九良,看到了光。”






他顿了顿,又端起一碗,周九良觉着今日的酒很烈,刺嗓的烈。






“您唤我周老板,我担当不起,他们都说我是角儿,可我成为他们口中角儿的时候,只有十九,少年郎能做什么,您是最清楚的。




我不过是像让大家吃饱穿暖,一点小孩儿念头而已。




就在现在,这句话出口的这一刻,我突然发现您到底在我身上看见了什么,是年少时,您身上的光吧。”
















【9】






“您知道么?有一种关系,看似亲人,更胜恋人,他们相互扶持,一个不言离,一个不言弃,他们之于彼此,关系亲密,话不用说,各自都心知肚明。”








周九良晃了晃酒瓶子,估计是快见底了,他抬手要倒,却叫孟鹤堂的手拦住,倒进他自己碗中。






“我知道。曾经有一位将军和戏子,就像说书口中的故事,那个当兵的在前线杀敌,唱戏的就等着他回来给他唱戏,后来戏子被人陷害,成了哑巴,几乎与戏台失缘,但每年将军归家,戏子总要在最后出来亮一相,那将军便上去送礼,有那么句:哑巴郭戏台下亮,将军闻音礼上堂的说辞,我瞧着也是那郭戏唱的入了人心吧。”






“先生,您瞧—— ”周九良的食指沿着杯沿打转,白皙脸上泛着三分醉意,七分红色,道:“今日之前,你我只是观众。”






“可今日之后呢?您我这一遭,该算什么呢?”






周九良问,孟鹤堂没有应答,周九良又道:






“就像我师哥说过的,总有些人的缘分不该只是见一面,他说我们的缘分很长,不该只是观众,我也想,不该只是观众。




您说第一次见我的感觉像个老先生,哈……先生,您知道么,我第一次见您,觉得您就是天上的一位仙人,遥不可及的人。




您瞧,我怕是醉了,开始说胡话了。”








周九良低沉着头笑,笑得胸口一阵苦闷,他二十多年,就像从未活过一般,所做的梦都是浑噩的。




可是孟鹤堂呢?周九良不敢抬眼去看,他生怕那人的光芒会刺痛了他的眼。




可他没有捂住耳朵,周九良还是听见孟鹤堂说,说:是啊。








“我曾经独自走过一段好长的路,他们皆来问我值不值得,我当时说自己选择,便是值得,今日依旧如此,我觉得值得。




所以—— 我还是从了良吧。”






周九良抬眼得那一瞬间,孟鹤堂在笑。










【10】






“九良,你说,我不是观众了,是什么?”




孟鹤堂盘膝靠着柱子问周九良,对方背靠着柱子的另一端,看着走廊外淅淅沥沥落下的积水和房檐上一闪而过的彩虹,两瓶空酒踢在脚下,道:




“是比亲人更胜的关系,先生。”






您是我的爱人,孟鹤堂。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


End.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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